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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永中:以設計探索木材的人文精神

呂永中,現任中國建築學會專家庫專家、中國陳設藝術專業委員會副主任委員、呂永中設計事務所主持設計師、半木品牌創辦人兼設計總監。 90年畢業於上海同濟大學,留校教逾20年,長期致力於建築室內空間及家具設計。

他的亮眼履歷不勝枚舉:2009德國IF大獎中國區特邀評審、愛馬仕品牌中國地區櫥窗設計特邀藝術家、2010香港營商周特邀演講嘉賓,並於2011、2012連續兩年被中國建築 學會室內設計分會評選為「CIID中國室內設計十大影響力人物」。 2013年入選美國《Interior Design》中文版“設計名人堂”,並於國內外的媒體報導當中被喻為中國獨創設計力的代表,以及十位“中國下一個時代開拓者”之一。 2015年福布斯中國最具影響力設計師,2016年榮獲「國家精神造就者」榮譽。 創立的呂永中設計事務所,自2013年開始連續六屆榮登AD100最具影響力設計機構名單。 其多元的經驗來自於對傳統中國文化根深蒂固的景仰以及在實踐與闡述當代設計時提出的獨到觀點。

Lv Yongzhong

呂永中與木頭的緣分始於18歲。 他回憶起當時為家裡製作新家具尋找合適的材料,偶然遇到了美國黑胡桃木一見鍾情的那一刻,「我覺得它跟我個性很相似,低調、咖啡調,舒展但不張揚,很打動我。 「這不僅開啟了呂永中的木作之旅,也奠定了他與木頭相處的基調——先認識每根木頭的性格。

傾聽木之靈性

呂永中不喜歡木材這個稱呼,在他看來,一個「材」字把木頭物化、工具化、材料化了。 萬物有靈,木頭亦是如此,生長時的自然環境、取材後的切割工藝,都賦予了每塊木頭獨特的個性。

低調的黑胡桃木,在呂永中眼裡是有內涵的學者,也是一匹有修養的駿馬,用張弛有度的姿態展現力量。 南美洲有一種酸枝木,顏色偏紅,木紋散發著野性,在呂永中眼中就是一匹性格張揚的棗紅色的馬,爆發力十足。 美國白蠟木則有著寧靜純美的氣質,紋路似水波,溫柔而不失力度,蕩漾出歲月之美;如果刻意打磨出凹凸深淺的手感,能夠創造出沙灘的觸感。 美國硬楓木則是細膩溫潤,打磨之後有玉的質感。

看懂了木頭之後,呂永中開始透過設計幫助木頭表達。 他想讓木頭開口說話,於是製作了一個音樂盒,按鈕做成了小漩渦,音樂特意選擇了泉水的叮咚聲。 小小的木製八音盒整合了山水意趣。

美國黑胡桃木/櫸木製作的音樂盒
美國黑胡桃木/櫸木製作的音樂盒

循著木頭回家

呂永中在演講中多次將木製和家的意向緊密結合,例如為鋼筋混泥土的建築加一個木製屋簷,因為屋簷下是一家人。

透過木製家具將自然帶回家是大部分木作設計師的共同靈感。 呂永中在此之上又增加了一層人與木器的互動。 在桌椅作品「水平線」的設計中,他特意將桌腿的頂面稍稍露出桌面,形成一個圓滑的拋物線,微微的突起讓人忍不住摩挲,像盤東西一樣,人與物之間建立 起更親近的關係。

美國白蠟木製作的「水平線」桌凳
美國白蠟木製作的「水平線」桌凳

一件件家具,可能是駐留一段時光,例如擺滿了回憶的博古架;也可能是開啟人生新旅程的標誌,例如呂永中送給自己知天命之年的禮物——「中國箱子」紅酒櫃 ,「因為人生過半百,我要來杯小酒。」呂永中感悟。 因為箱子承載著許多中國人特有的情結與情調,例如百寶箱,精巧的設計處處有驚喜;又如月光寶盒,打開來可以穿越時空,與自己的記憶對話。

美國黑胡桃木製成的「中國箱」紅酒櫃
美國黑胡桃木製成的「中國箱」紅酒櫃

提起家具,呂永中對自己做的第一把椅子念茲在茲。 他了解到許多人對木椅的舒適度懷有偏見,特意設計了一張木製的人體工學椅,實現人與椅的自然貼合,椅背是完美的靠腰,延伸出的扶手是落座 者手肘自然落下的高度,彷彿在環抱入座者。 而且每個線條都纖細輕巧,有蘇州吳儂軟語、纖柔靈巧的氣質,因此賦名「蘇州椅」。

用美國白蠟木製作的蘇州椅
用美國白蠟木製作的蘇州椅

沿著蘇州椅,呂永中也談到自己對家具與家居的思考。 例如曾經風靡幾百年的架子床,既是一件家具,也是一個空間;那麼樓梯是否也可以做成一個家具和交通空間的複合體呢? 例如客廳是否需要程式化地佔據一個較大的空間,並且擺上幾個大沙發? 這要看屋主的具體生活習慣。 如果一回家就喜歡窩在蘇州椅上,那么生活空間不妨圍繞這把椅子設計;如果客廳只是客人來訪時小坐的過度空間,那麼更大的空間不妨讓渡給更常用更重要的生活場景 ,可以是書房、可以是茶室、也可以是餐廳。 重要的是,以人為本。